2001我的心哪!为何忧闷-双连教会练月里

奉主耶稣基督圣名作见证:

我到车站时,是她亲自来接我。

很难想象在她明朗外貌下的内心深处,曾存在过一幽暗角落,而这「角落」多次逼使她经过死荫的幽谷!

一、认识真神

练月里姐妹,花莲教会同灵口中的练老师,1986年受洗归入主名下。她回忆当时(1984年)在花莲中学任教的先生李成山因癌症在台北荣总医院就医时,接触到本会医院布道,「荣姐妹殷勤探视,传讲福音给我们夫妇,让我至今仍感念在心。」然而三十多年的传统信仰已根深蒂固,虽罹患重病却不轻易接受福音;回到花莲后,李晨光执事(已蒙主召回)和江珠美老师接手带领,练老师说:「他们的爱心、耐心实在令人感动。」所以即便先生不去聚会,练老师还是被福音吸引,很喜欢到教会。

1986年,练老师的先生病情复发,再度到荣总就医。当时双连教会正举开灵恩布道会,渴求病得医治的练老师夫妇,就前往双连教会聚会,灵恩会结束时,两人同时接受洗礼(那天是5月24日,也正好是她先生的生日),「当时我是第一个受洗,先生在旁观看,他看到传道手按在我头上时,有一道光从天而降,轮到他自己受洗时,他看到水变成血的神迹,很高兴自己浸在主宝血中。」练老师喜悦地述说受洗时先生看到的神迹。更奇妙的是他受洗前极衰弱,是由弟兄们扶持下水,受洗后却判若两人,红光满面精神极佳,不需旁人搀扶即可走回车上。在车上,她先生又再度经历神迹奇事,他耳旁一直出现一首旋律(车上没播放音乐),回到教会后,他哼给侯恩源长老听,后来侯长老帮他填词──〈主来寻找我〉:

羊圈儿少了一只羊,

我主耶稣急急地去寻找。

高唱哈利路亚找到我,

哈利路亚哈利路亚,

我主祂找到我,

我主祂看顾我。

高唱哈利路亚救了我,

哈利路亚哈利路亚。

更奇妙的是,他回到医院后,病友看到他判若两人的神采,都惊讶不已;其中一位28岁的少妇,更因此慕道并受洗归入主名。

神让练老师亲眼看到神迹,也让她先生体会奇妙救恩后,终于在1986年7月23日将她先生召回(得年33岁)。「他走时没有痛苦,是平静的离去。」练老师提到先生的早逝,神情语气平静地彷彿在述说别人的故事。

神特别的恩待,练老师确实没有沉溺于哀伤中很久,她很快走出来;带着10岁的儿子和8岁的女儿走在主路上,继续他们人生的路。

二、忧郁缠身

33岁就守寡,没有击垮练老师。然而三年后(1989年)的忧郁症,却彻底将练老师击溃了!练老师认为引发病情的主要原因是:

1.车祸受惊吓──有一天早上,送孩子上学时,由于有心事,不小心被一辆2000 cc的轿车撞上,当时练老师的车头几乎被撞毁,眼镜也飞出去,坐在前座的女儿前额撞伤(带到医院检查,幸好没有脑震荡现象),后座的儿子则毫发未伤,但却受到不小的惊吓。

2.婆婆突然中风。

3.被一酒醉男老师骚扰──有一晚,一位男老师带着醉意的声音说要到她家,练老师吓得整晚没睡。

4.女儿房间突然起火──母亲节前夕,怕热的女儿放在脚底旁的冷风扇被踢倒,因而起火,女儿惊醒,告诉她:着火了!练老师起床一看,火苗已窜到天花板,她本能地冲到浴室,拿起水桶灭火,感谢主幸未酿成火灾。

5.父亲被醉汉撞倒,腿断。那些不平安的事,接连发生着,加上师院大学部课程的压力,一个看似非常坚强的年轻寡妇,终于承载不了!

练老师已有精神官能症的症状了。晚上完全不能入睡,但白天照常上班,「最痛苦时,曾多次在后阳台想办法要自了。」练老师形容当时精神耗弱的程度。然而慈爱的神不会让祂的儿女单独受苦的,祂感动周璨玉姐妹陪练老师走过这段死荫幽谷,练老师说:「周姐妹每天七点与我相约在教会祷告,每次半小时。」两人同心祷告持续好几个月,终于蒙主垂听,医治练老师的病。

这事让练老师更体会神是听祷告与怜悯的。也明白大卫王忧闷中的祷告:「我的心哪,你为何忧闷?为何在我里面烦躁?应当仰望神。」(诗四十二5)

三、旧病复发

然而1998年病再度复发,练老师认为这次原因是更年期加上空巢期导致的(一对儿女都到外地就读)。「曾经连续一个月没办法睡,走路都觉得人浮浮的,累到没办法聚会,常觉一天24小时是很长的。」练老师认为这种痛苦,没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体会或明白的。

练老师的母亲爱女心切,带着她看中西医,也住过院,然而病情并未改善。由于害怕孤独,练老师住到花莲教会的阁楼上,她说:「我常常打电话给教会附近江老师的婆婆,她不嫌烦地陪伴我,很有爱心。」然而这段期间,练老师熬不过痛苦,又试着自行了断,「我发现要死也不是易事,因试过几种方法都无效。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神爱托住我,不让魔鬼得逞!」练老师苦笑说出当时因痛苦到极点的愚昧行径。

在绝望中,神又开路了。

有一天,练老师到林淑真姐妹家(李家三媳妇),发现他们家很温暖,就很喜欢,林姐妹知道练老师的情况(因为当时她不但睡不着、吃不下,也不敢去学校上班),就爽快地接待练老师,林姐妹不但煮三餐给她吃,帮她熬中药,暇时又开车载她至台东散心。「很奇怪,那时候软弱到很想依附别人,连林姐妹上菜市场也要跟着,而林姐妹一点也不嫌烦地接纳我。甚至后来回家住,林姐妹还是每天早上六点来带我去运动,并一起祷告,我像小孩子般地,每天一早就站在阳台,期待她的身影出现。」练老师感激地一再提到林姐妹的爱心和体贴。因着人爱心的行为,她再次体验到神的爱。

四、儿女同心照顾

一对儿女也在暑假回家陪练老师,儿子练君不断以圣经道理勉励她,女儿练婷原参加大专神训班也中断课程,回家照顾妈妈。

眼睁睁目睹母亲经历心灵浩劫的女儿,回忆这段经过说:「我知道妈妈生病时,很不能接受,一直想逃避,因我内心也受到极大的冲击──活泼开朗、可以一起玩的母亲,怎会变成如此?」练婷不能接受母亲正以某一种不能明白的方式消失着;然而想到教会很多人都在帮母亲打气,自己又怎能置身度外?但真正照顾母亲时,练婷发现事实比她想象困难得多,因为母亲几乎失去生活能力,而且突然间要从被照顾者变成照顾者,没有调适期,马上要进入状况,一直想用自己能力帮助母亲的练婷,其实是撞得满头包,充满挫折:「妈妈的病好像一把刃,而我的脾气又像把刀般锐利,刀碰刀,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。」练婷学会屈膝向神祷告:不知所措时,求神开启智慧;心乱如麻时,求神让心安静。她终于学会如何照顾母亲:「我把妈妈想象成幼年班的小孩:不吃饭,半哄半强制她吃;不能吹头发,帮她吹;喜欢早起,再痛苦也配合她……」

这样的经历让才大二的练婷提前长大,但也让她明白:「家人是生命的共同体,中间有一人倒了,将牵动成员中的每一个人。」

五、找到「扶手」很重要

在同灵、儿女爱心照顾和殷切代祷下,练老师终于逐渐康复了!

忧郁症在21世纪的现代,正如同瘟疫般蔓延着;而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推估,在公元2020年,忧郁症将排行人类十大死因的第二名,这个数据的警世意义和背后隐藏的原因若没被深思、探讨,则人类丧生在自己手中的悲剧,已然不只是一个家庭的悲剧,而是整个社会(含教会)的悲剧。

「爱」是基督教伦理的中心和标记,我们一直在传递主爱,也透过教会肢体生活去经验、学习如何彼此温暖相待,而这样的功课做得愈好,我们会成为彼此的「扶手」;更重要的,因此能成为新世纪人类灵魂的亮光和依归。

练老师坦承她能走过这段生命的死荫幽谷,是神爱保护,一直有人成为她想「松手」时的「扶手」,所以即便忧苦三番两次缠她,但总是来有时,去有时,靠着神,没有阴影能停住的!

门徒在浪高风大船要沉时,曾软弱埋怨:「主啊!你不顾我吗?」然而最后在生死交关时,却懂得呼叫:「神啊!救我!」练老师也同意信徒遭难时,懂得呼救很重要,如果以为自己可以承担,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,将成为魔鬼的俘虏。尤其是罹患忧郁症者,特别怕孤单,但也特别敏感──需要人,又很怕被人伤害;所以需要人更大的耐心与爱心包容。

六、学会儆醒祷告

回首前尘,练老师一点也没有怀疑过神爱,她说:「苦难一直把我带到神身边,如果不是因着先夫罹患癌症,我们一家怎有机会认识真神,并归入祂名下?即便后来先夫蒙主召回,息了世上的劳苦,但神一直是我们的依靠;就像这次生病,如果没有认识神,我很难想象结局会如何?」所以练老师再三强调祷告的重要性,她也从祷告中经验到:「神的耳朵不是发沉不能听见,神的膀臂并不是缩短不能救;而是看我们依靠的信心有多少。」

女儿练婷也认为陪妈妈经历过这段苦难,收获很大。「熬练中,虽然很痛苦,但当我们谦卑接受苦难时,我们会经验到神同在的安全、无忧,和无惧。也体会到只要我们不放弃,神绝不放弃我们;即便我们的信心像芥菜种那么小,神也不轻看!」更重要的是体会到祷告的重要性:「以前妈妈常再三提醒要常祷告,然而我们在平顺中,常不经意地流于形式,经过此事,我们常互勉要儆醒祷告,因为我们不能预测下个试炼何时来临!」

七、做工报答主恩

恢复健康且拿到研究所毕业证书的练老师,终于在1999年2月可以回学校教书,然而学校却因练老师拥有「中度残障手册」(医生好心建议她申请的),希望她继续请假。练老师苦笑着说:「这很讽刺,以前因病无法教书,现在病愈,有精神、体力可教书却不能教!」然而学会顺服的练老师,不怪任何人,也不惋惜拿到研究所毕业证书每月可多领5000元薪水,毅然于2000年8月退休。

现在的练老师每天作息规律,并到学校当义工──帮忙浇灌花草,过着平淡又喜乐的生活。当然更不忘多做工报答主恩,她说:「我现在才五十多岁,还很有体力做工,应把握机会多做主工,因我们每个人都是神的工作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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