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得救在乎神-台北教会林诗婉

奉主耶稣基督圣名作见证:

去年四月,我喜孜孜地告诉先生,年底,我们家将加入一位新成员。新生的喜悦瀰漫在心里。我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小宝宝准备衣服用品,详细比较各家医院产科诊所,期盼给宝宝一个最热烈的欢迎,并且考虑坐月子时予珩(儿子名)的安顿问题。「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,惟耶和华指引他的脚步。」当我积极地做这些准备工作时,并不知道,对这一切,神另有计划。

十月底,我怀孕32周时,予珩和先生相继感冒,不久我也被传染了。以往我感冒鲜少服用药物,只是多喝水多休息,通常会在三天后痊愈。但这次不同,一个礼拜后我的感冒未见好转,反而发起烧来,烧烧退退,但每一次发烧体温皆不会超过38度。

感冒进入第二周第三周,喉咙痛得难以忍受,我到诊所拿了两次药,依然没有好转,孕期的倦怠感加深,我想,久病不愈或许是因为怀孕抵抗力较差的缘故吧。丝毫没有警觉到这是另一项疾病的前兆。

一天,我上完洗手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尿液颜色呈深茶色,掌心也泛黄。那时心里仍不以为意。两天后(11/21)正好是36周的例行产检,新竹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看我脸色黄黄的,要我隔天立刻至肝胆肠胃科检查。

我心中微感詑异:「我生病了吗?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不适。」当我转身正要步出妇产科诊室时,医生又叫住我,脸色凝重,一个字一个字的说「如果,肝胆肠胃科的医生认为先把孩子生下来会比较好,我这里也可以配合处理」。

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满脑子担心孩子的情况:「怎么办,我现在才36周,医生又说宝宝体重轻了些,现在把她生下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?」从来没想到我已经走到了死亡的边缘。

隔天(11/22),肝胆肠胃科门诊时,医生看了一眼抽血报告,很大声的说:「妳要马上住院。」「住院」?我愣住了。我不能住院啊,我住院那予珩怎么办?医生看出我的犹豫,又说:「妳的问题不是在这里门诊一下就可以解决的……」。「(一个专有名词)都这么高了。我强烈建议你住院。」

当天下午我就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新竹医院。进了病房才刚坐下,就接获医生的指示,要我做完腹部超音波后,转到台大医院。原来我那时的肝指数已高达2400,是正常人的80倍,而胆红素(黄胆指数)也升至21(标准值在1以下)。这样的数值表示我的肝细胞遭到严重的破坏,也就是说我罹患了「猛爆性肝炎」合并肝衰竭。

晚上六点多在台大挂了急诊,抽血检查后又转至妇产科检查,宝宝情况良好。但我的情况却不乐观,在短短的三四个钟头内,我的身体急速地衰败,从可以站立行走、到坐着、趴着,即至最后,我连自己是如何进入手术室都不知道。只知道,十点左右,妇产科医生来了,评估我的情况后建议「紧急剖腹生产」。

原因是我的病情可能继续恶化,趁现在宝宝状况还好时,赶紧将她生下来,至少可以保全一人。另外医生也怀疑我的病因与怀孕有关,因此将宝宝产出,母体有好转的机会。

躺在手术台上,我没有气力睁开眼睛,闭着眼,隐隐约约听到医生(其实是麻醉师)和我家人说话的声音。麻醉师说,因为我的肝脏遭到破坏,凝血时间延长到正常的3.8倍;因此,有15%-20%的机率会在手术中大量失血,必要时需将子宫摘除。最坏的情形是我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。

我的妈妈听到这番话,马上走出手术室,到家属等候室跪下祷告,先生和后来赶到医院的姐夫也一起跪下来为我代祷。手术期间我的姐姐弟弟妹妺们也在家中同心祷告,连我那未满三岁的儿子,也乖乖地跟着阿姨们祷告了30分钟。直到凌晨一点48分,我的女儿出生在台大医院(而不是我先前为她选择的新竹医院)手术顺利,母女平安。

手术后我被送往加护病房,此时肝指数已降至200多,胆红素也降到16,但医生告诉家人,要考虑肝脏移植。第五天,因为状况稳定,我出了加护病房进入移植外科病房。在病中,我的脑子无法清楚地思考:看不懂时钟,不会加减乘除。

我的身体极度衰弱,几个礼拜前,我还可以挺着肚子带着孩子,轻轻松松地在百货公司逛上一两个小时,现在,我连从病床到厕所五、六公尺的路都要倚靠家人搀扶。这才突然发觉,我们一直以为理所当然的「健康」,原来是一种恩典。

当我知道自己必须做肝脏移植手术时,起初我的想法很单纯:「如果换了个肝,我就能恢复健康,那就换吧。」直到那天护士来做卫教,向我说明肝脏移植前要做的种种检查和移植后的注意事项,我才发现,肝脏移植并非我想象中那么单纯。

移植本身就是一项风险极大的手术,虽说台大医院肝脏移植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80,但由于国人器官捐赠风气不盛,这些年来所累积的移植病例毕竟并不多。

以前,听闻别人动手术成功率有百分之80,我心里想的是:那一定没问题。当同样的情况临到自己的身上,心里想着的却是那20﹪的失败机率。其次,肝脏移植后,我的生活也不会再像平常一样,除了饮食上有一些禁忌,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,我必须一辈子服用抗排斥药,并且我的扺抗力会变得很差。这样恶劣的生命质量,我宁可不要。

姐姐知道我的想法,劝我说:「医生的手也是由神掌握。况且我们又怎么知道神的意思是什么呢?或许神的恩典在移植后显明,让妳不受到排斥的痛苦。更何况妳的孩子还小,他们需要妈妈的照顾。」想到两个孩子,我的心软化了。是呀,如果孩子们将来知道,我原本还有机会陪伴他们长大,我却自私地放弃了,他们会怎么想呢?

我向神祈求,求神在我住院的期间,照顾着我的孩子,因为予珩向来黏我,一会儿不见我,就会哭闹不休。感谢主,让这孩子在这段时间内一直很乖巧懂事,不会吵闹着要妈妈而增添家人的负担。就在我挂念着孩子,为孩子祈求的同时,我也想到,我们尚且疼爱顾念自己的孩子,何况是我们在天上的父,祂岂能不顾念着我呢?于是,我求神赐我一颗平静安稳的心,坚定地等候神的旨意。

舍弟因为与我血型相符,且身体健康非肝炎带原,所以家人决定由他捐赠部份的肝脏给我,医院安排他在11/29日住院,接受移植手术前的各项评估检查。如果一切顺利,可以在12/3星期一进行手术。12/1是安息日,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,医生们在这天为我的移植手术开会讨论,他们决定暂缓开刀,再观察一段时间。

听到医生这样宣布,我心里想着:「太好了,我会自己痊愈,不需要开刀了。感谢主。」后来,才由护士口中得知,医生之所以暂缓开刀,并不是认为我会好转,而是因为医生们将要出国开会,所以才将手术的日期延后。护士并告诉我们,由于我的病例特殊,医生至今无法确定病因为何,已将我的病例列入医学文献。

听到护士的这番话,我的信心更坚定了,我相信这病是出于神的旨意,神要在我身上彰显祂的荣耀与权能。「投靠耶和华,强似依赖人;投靠耶和华,强似倚赖王子」(诗一一八8、9)。

我决定不换肝,任凭医生的医术再高明,他也不能给我一个完美如神所创造的肝。我默默地向神祷告:「主啊,我的肝脏是祢所造的,就算真的要换,我也要祢亲自为我换。因为惟有祢所赐的,才是真正适合我的。」

就在医生们出国的这一周(12/3-12/11)内,我的胆红素持续上升,但是其他的指数(肝指数,凝血时间)却都有进步。有两天的时间,我体内氨指数一度升高至100,造成「肝昏迷」现象,在我的脑中,这两天是空白的,因为我不停地在睡,在做梦。

但我的家人却被我吓坏了,因为他们看到我不停地喃喃自语,有时小小声的,突然又大声喊叫起来,我拒绝让护士为我灌肠治疗,又用手拉扯插在脖子上的针头。12/8又是安息日,我刚从无止尽的梦中醒来,就看到台北教会的弟兄姐妹们前来探望我,为我代祷,并且在我住院的一个半月中,这群弟兄姐妹们每逢安息日聚会结束都会到病房来为我祷告,并带来一些美好的见证与我分享。

我也很期待他们的来到,因为我可以在他们身上看到一颗爱主的心和对神坚定不移的信仰,他们总是带着令人放心的微笑,彷彿在对我说:「有神看顾妳,不需要惧怕。」

有天,妹妹在祷告中,听到耳边一直响着「主恩够用」这首诗歌。她告诉我,不要担心,神告诉我们,祂的恩典够我们用。而且现在内湖、新竹以及全省,甚至国外教会的许多同灵们,都在为我代祷,想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在为我祈求,我也更加努力地祈求神的怜悯。

这段期间,医院为我频繁的抽血检查,家人的心情也跟着这些指数起起伏伏。护士们也轮番上阵,想要说服我们接受肝脏移植手术。虽然,先生亲眼看着我的精神一天好过一天,但是日益上升的胆红素却让他忧心忡忡。先生的表哥,担任和信医院外科医师的杨承恩,也是石牌教会的弟兄,告诉先生:「既然我们要交托给神,就不要再去管那些指数了。」先生也决心不要再随指数起舞。

很奇妙的是,我的胆红素一路飙升到30几,但是我的精神食欲却一直好起来。凝血的时间也有好转,原本每天注射的凝血因子,也停止注射了。先生的信心也在这时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。在我胆红素达20几时,先生曾经请教过主内的杨医师承恩,在什么情况下非做肝脏移植不可?他回答:在国外,胆红素18就达换肝标准,而30则是非换不可。隔天,我的胆红素就跳升至34,再来是44、45。承恩听到这样的情形,勉励我们:「既然我们决定不做肝脏移植,就要加倍的祷告」。

一日,一位脑死的病人愿意捐献器官,医生前来询问家属的意见,那时先生正好不在病房内,医生就请弟弟和先生联络。先生这时已经完全相信神会医治,便拒绝了医生的建议。至此,医生们似乎也察觉到我们坚决不动手术的心意,开始和内科会商将我转至内科的可能性。

随着胆红素的上升,及体内钠钾不平衡的影响,我的身体非常虚弱,无法坐立超过20分钟,下床上床更形困难,行走时更觉眼前有许多光点闪烁,昏昏沈沈的。在我身体最软弱时,我深深觉得,人的肉体果真如尘土,如清晨的薄雾。而人生也如摩西所言:「劳苦愁烦转眼成空」。

突然间,我不再以活在世上才是最大的恩典,而对天上的家乡心生向往。但我知道我还有未尽的责任,因此我仍求神保全我的性命。我对神说:「即便祢现在就要召我回家,我也要求祢加添我的岁数,正如祢加添希西家王的岁数一般。我知道祢会垂听我的祈求,因祢曾应允希西家王,祢也会这样应允我」。

一天,翻到了诗篇39篇,「耶和华阿,求祢叫我晓得我身之终!我的寿数几何?叫我知道我的生命不长!祢使我的年日,窄如手掌;我一生的年数,在祢面前如同无有。各人最稳妥的时候,真是全然虚幻……。因我所遭遇的是出于祢,我就默然不语。」这经句更使我心里得到极大的安慰。

12/18,内科主任赖教授来到外科病房看我,评估我是否适合转至内科。他看了我的情况后,说:「妳的情形真的是很特别,我们也觉得很困惑。单看妳的胆红素,显示妳的肝脏已经衰竭,没有功用;但是其他指数却呈现着好转的迹象。所以说,妳的肝和妳的胆红素是呈现一个『政经分离』的现象,为什么会这样,我们也是想不透。」

他笑着做了个结论:「妳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好事。放心,妳的胆红素很快就会降下来了。」感谢主,我不是做了什么好事,而是找到了真神。也感谢神安排赖教授的这番话,安慰了我妈妈的心,让一直为我的病情紧张的她,感到安心。

12/19转到内科病房,从5楼搬到13楼前,外科的医生告诉我们,若是病情有变化,仍然可以再转回去动手术,只是那时的风险就更大了。先生对我说:「外科的医生护士们大部份都知道我们是基督徒,也知道我们不愿动手术的缘故。如果我们最后又回去开刀,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。」我告诉他,我们既然转到内科了,就不会再回到外科去。因为圣经上告诉我们,神不会让倚靠祂的人羞愧。

进到内科病房不久,我正和家人愉快地谈天。主治医生陈医师带了一群实习医生浩浩荡荡地进来,他用质疑的语气说:「你们为什么不换肝呢?难道你们不知道不换肝的死亡率超过80﹪吗?」然后他低头看着我说:「妳知道妳不开刀,只有20﹪的存活率吗?」我向他点点头。

先生沈吟了一会儿,对他说:「我们家属不能接受换肝这件事。」陈医师很明白的告诉我们,让我转到内科的原因是,我不能占着外科的病床不开刀。在内科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,只能给予一些支持性的疗法,就像在外科时一般,缺什么给什么,多什么排什么。

陈医师出去后不久,我的照顾医生进来,也问我,为什么不做肝脏移植的手术?接下来进来的一位年轻的女实习医师也问了相同的问题,我告诉她:「我觉得我的情况很好,不需要换肝」。这时的我,黄胆高达45,整张脸黄得发亮,却「自认情况很好」,她满脸诧异地离去。

隔天抽血检查,我的胆红素竟在一天中由45降至35,主治医师进来时,对我说:可以再观察看看。这时我在外科注射的营养素胺基酸也全都停止注射了。第三天,胆红素再降至25,医生带着浅浅地笑意说:「有进步,再努力。」这两天,我连口服的药都少了一半,手上也没有再插着任何的软针。

我们一直祈祷着,希望能在年底前,最迟在农历年前可以出院。但我们并没有抱着很大的奢望。12/24,赖教授再次来到病房看我,他告诉我,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。而我也果真在1/4,带着自己复原中的肝,离开住了一个半月的台大医院。

正如台大医院外科的一位护士所言:「如果妳可以不需要换肝,那真的是奇迹!」如今,神真的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奇迹。

出院至今已有近半年的时间,我的肝指数、凝血时间及胆红素和一切相关的指数,在出院一个多月后完全恢复正常。超音波检查的结果,我的肝脏因当初发炎得太厉害,以致于有表面纤维化的情形,但不会影响我的生活。感谢主的慈爱,我的女儿沛珩也六个多月了,是个健康活泼的女孩。

我相信,神使我经历的这一切,是要让我更加深刻体认到神的权能与慈爱,让我们这些信主多年的老信徒们不再只是风闻有神,而是如同约伯一般「亲眼见神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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