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奉主耶稣基督圣名作见证:
离境已超过一年,并于2014年9月在苏格兰亲身见证了被外界喻为「最有文艺气息的公民投票」后,回顾这一年多来许多出乎意料的结果,那些事历历在目,我至今印象深刻,满心感谢主!
回想并细说起来,早在离境之前就有不可思议的妙事了。
一、留学前
出国留学是我年轻时的梦想。为了实现这个梦想,我利用服兵役一年、工作三年的时间,努力累积足够的财力,凭着自己的储蓄而不拖累家人。2012年底,我在前往第32届欧陆灵修会之前,送出全部的留学申请。三周后,2013年1月,我已得到圣安德鲁斯(St Andrews)大学的入学许可。然而,后续的变化几乎让我无法圆梦!
2013年5月,我依规定先缴了十分之一的学费确保入学名额,1接着静候校方给予留学英国所需的Tier 4签证号码。约在那时间,我也订好了8月2日前往英国的机票。因为当时任职学校的约聘助教,是每年一聘,于当年7月31日到期。我有意离职后就前往英国参加8月4-25日的全国青年神学训练班(YTTC)。
6月中,一直没收到签证号码,等急了,于是发信询问学校。结果才发现因为我的语言能力证明已到期,校方无法从英国国境管制局(UKBA)得到号码,要求我必须再提供有效的语言能力证明。原先我考的托福2是在2011年5月底,效力两年,藉此我得以申请学校;而Tier 4签证需在课程开始前三个月内才可申请,也就是2013年6月初,这时托福成绩恰好过期而无法使用,即使只是一周,也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没有拿到签证就不能开始课程。面对政府及校方单位的官僚作风,说一就是一、说二就是二,我势必要重新考试,不然等于前功尽弃。虽然百般不愿意,我仍无选择地报名最近一次的托福考试,预定7月13日赴考;设想如果成绩及时出来,我或许还赶得上原先订好的启程日。那时我仍忙碌于学校的工作,想到还要准备英文考试就更加烦恼。两年前的考试,我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全力备考,这次则是在紧迫下临时报考,不免担心成绩无法达到应有的水平。由于助教有十天暑期休假必须在离职前请毕,于是我打算在13-27日至马祖南竿协助葡萄园事工,预计13日一考完就搭机前往马祖。
7月11日,天气预报显示有强力台风逼近台湾(至今仍记得其名:苏力),我算着时间不禁忐忑起来。隔天天气转坏,下午收到举办托福考试的单位来讯,通知13日的考试暂缓,延期至次周的20日,于邻近的考场补考。这又是突如其来的变动!
台风的干扰是我始料未及的,为此,在那个周末我调整了许多行程。首先,既已确定无法顺利在原订的8月2日离境,只好更改机票日期到9月初开学前的时间;当然也因此付了些罚金。再者,因Tier 4签证不能在英国本土内申请(即使台湾人可以免签证观光英国,但尚无法在英国境内拿到留学签证),我知道已无法如期参加神训班,便达信通知英国教会及课程负责人我不会出席。最后,因改为20日才要赴考,我不可能13日前往马祖南竿后又中途返回准备,因此我延期至20日才出发去马祖,并向当地同工通话致歉。这一切计划的破灭,我的失望可想而知。
由于我的暑期休假已经请定,台风打乱了计划后,到考试之前恰好多出一周自由的时间。或许这有神的意思,让我能再次全力备考并静心准备接下来的事奉工作。又因为确定晚一个月出国,8月的时间就空下来了,我设想或许还有神需要我在台湾做的事,遂答应葡萄园同工会再次前往协助,并参与所任宗教教育班级的出游与送旧。
7月20日考试结束,我陷入等待成绩的焦虑中。十天后,网络成绩已可查询,意外地比两年前的成绩进步了一点,且最弱的口说项目竟刚刚好达到申请签证的标准。总算能稍微松口气了,不然我又要再准备一次考试直到通过标准呢!只是申请签证需要缴交纸本成绩单,我须等到成绩单寄来才能开始办理。
8月14-24日,依约再度到马祖协助葡萄园事工。我估计托福的成绩单会在这时间内寄到,只待我回到本岛后就能着手申请签证,期间不免多次询问家人是否收到了,但直到我回去仍不见任何相关信函。眼看再十天就要启程去英国,我顾不及其他,直接以打印荧幕页面的方式将网络上的成绩印出。27日我至办事处送出Tier 4签证的申请,并加一笔手续费以最急件办理,期盼能赶在出国前拿回护照3(纸本成绩单后来在29日寄到,算算时间,又遇上周末,应该是来不及的)。终于,30日查询得知护照已可领取,我赶紧取回并开始准备行李。
这些时间都紧迫、巧妙地连在一起。若不是因为苏力台风,我可能没有充足时间准备托福考试,也就无法达到申请签证所需标准;若不是我的托福考试一次通过,我最快要两周后才能再考一次,就来不及办理签证了;若不是在马尼拉的英国大使承认我以打印荧幕的方式缴交的成绩单,签证也无法申请通过,等到再次申请,势必赶不上出发日期;若不是护照顺利在三天内回到我的手中,我就无法搭机离境,再延期的话,也赶不上学校的报到与注册;若没有8月多出的空档,让我能再度前往马祖南竿,我就不会有愉快的休假并认识优秀的同工……。当我坐上飞机时,回想这两个月来为考试、签证的奔波,莫不觉得惊险与幸运。或许神在当中作了默默的推手呢!
9月3日,我终于如期坐上班机。在机场还因为原先订票的问题虚惊一场,差点无法划位,但靠着同灵的帮忙而顺利解决。于是我从香港、伦敦转机,历时一整天,于次日清晨抵达苏格兰(Scotland)首府爱丁堡(Edinburgh)。三天后,在当地同灵的协助下,顺利北上到学校宿舍完成报到。踏在异国的土地上,我开始了留学的生涯,逐步去实现梦想。
「主若愿意让我体验留学生活,祂也会帮助我如愿赴学。」这一路上,我始终抱持着这样的信念坚定地前进,尽所该做的本分努力准备。虽然过程看似没那么顺利也损失不少,但我没有白费先前的努力与所下的工夫,通过一番波折赶上了报到。况且这一切若是神给予的学习功课,要训练我学会忍耐与顺服,那么也是值得的。
二、留学间
上学期在紧凑的生活中很快地过去了。寒假时我得以参加非洲宣教委员会(AMC)所主办的两场训练活动,4虽然过得相当愉快,回来后却面对两件惨痛的事实:一是上学期的成绩未达拿学位的标准;因为期末考有两科考得不甚理想,虽然拿到了学分,但总成绩却不足。二是一位与我相当要好的中国留学生,因为一项论文作业被抓到抄袭而丧失学分,在他得知已确定拿不到学位了,考虑后决定办理退学。
这两件事对我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打击。我必须在下学期付出加倍的努力以弥补上学期的失分,否则即使拿到所有的学分,仍无法获颁学位。又雪上加霜的,我失去了平日与我交谈、互助的朋友;那位中国留学生不但与我相同课程,彼此的宿舍也很近,他离开后,我在学校里可说是无依无靠!下学期刚开始时,我甚至一整天都没跟任何人说到话,因为在课堂上没有什么熟悉的同学能交谈,在实验室则专注于学习新技术与研究观察。当看到另一位来自台湾、留学格拉斯哥(Glasgow)的弟兄,因上学期成绩优异而收到博士班的邀请,并将那信函公布于脸书(Facebook)上受到众人称赞时,对比下来,让我更觉沉痛!我只能继续默默努力耕耘,盼能渐入佳境。
4月底到5月初,双亲利用休假特地来探望我,同时旅游他们从未来过的苏格兰。时间非常巧妙,那时正逢学校教学结束、期末考前的温书假时间。我不用上课,因此得以陪同父母同游高地(Highlands,苏格兰西北方一处风景秀丽的行政区)。虽然在考前大玩特玩,我仍有尽全力地准备考试。惊喜的是,第二学期的成绩竟比第一学期高出不少,补回了原先不足的分数。这让我重拾一点自信,也着实松了一口气!
三、留学末
时光飞逝,一年的课程很快地就要结束了。在课程接近尾声的时候,我再一次感受到神奇妙的带领,让我在最后缴交论文的过程中,若有神助!
2014年5月过后,我开始忙于毕业论文。虽然我已于上学期写了约四千字的文献回顾,但文中的结果与讨论及实验等部分,非得在实作之后才有数据起笔。6、7月间,我马不停蹄地赶进度,期盼8月能空出时间来参加神训班。这不只是我自2007年第一次参加后的心愿,也有意弥补去年报名后却无法参加的缺憾。听说今年有许多台湾学生报名,加上与我同到苏格兰留学的弟兄也要参加,我更是下定决心要让它成行。
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。到了7月底,我的论文进度仍不如自己的预期,主因是我所参与的研究计划相当庞大,不是我一人能在短时间内独立完成的。眼看距离缴交论文的截止日期(8月22日)剩不多时间,期限迫在眉睫,我不得不先终止实验而专注于整理数据与写作。
原先我打算完成论文后才去参加神训班(8月3-24日),然而进度比我预计的慢,直到神训班开始了仍未完成。虽然如此,在指导老师的允许下,我仍然照计划出席了神训班。那时带我的博士后研究员请了三周的长假(7月28日-8月17日),指导老师则是有一周(8月10-16日)出国开会不在,这让我能离开实验室而在别处进行写作。
送交论文的流程,必须先给带我的博后看过,再给指导老师确认才能缴交,这是所有在这间实验室的学生都必须遵守的规定。为了能赶上期限,我在神训班期间,独自熬夜累积论文进度,也利用8月8日请假返校做口头报告(oral presentation)时,寄了一部分初稿给那位博后,盼他能先帮我修改一些。我在信中告诉他,最后一周的周四、周五(21-22日)我会不在,因此想要提早在20日缴交论文。然而那位博后似乎并没有看到……。
18-20日,这三天我再度从神训班请假,返校准备缴交论文。到校后,我便将全部的论文初稿印出来交给博后,让他修改,隔天又去找他,并且告知他我得在后天前完成论文;但他却是直到周三20日早上才改完还给我。那时我拚命修改,为了赶在离开前完成(我已订好了晚上9点的火车)。当天下午3点左右,好不容易照博后的意见修改完毕,却还有指导老师那一关,我因感到来不及而非常紧张。
我告诉老师我的情况:因为下周一25日之前就得清空宿舍,我必须先搬走一部分行李,希望能让我当天完成论文并提前两天缴交。当我第一次交给指导老师时,他说有些印不清楚,要我重印以利阅读;又说他无法这么快看完,周五早上才能给我,要我周五回到学校一趟。
当下我心灰意冷,因为这等于我要重新订车票返回。而且不论我放不放弃当晚的火车,我若再离开神训班一天,就无法结业了(神训班规定最多缺席五天,否则无法完成该年的课程;而我已请满五天假了)。
下午4点左右,当我第二次印好交给老师时,老师知道我忙着搬家的情况,拿了我的论文后,竟说“Lets see how good it is!”(让我们来看看它有多好!)之后直接坐下来跟我一起修改论文。我如坐针毡般地坐立难安,却也对我眼前所看到、所听到的一切,感到难以置信!
我其实是临时打扰指导老师的,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,他大可以将我的事先搁置一边,继续他的工作。谁知他二话不说地就在半小时内帮我修改完毕,然后告诉我“After you modify these,you can submit your dissertation!”(你完成这些修改以后,就可以缴交你的论文了!)我受宠若惊,内心一阵吶喊,不禁要欢呼感谢神!当天这一路过关斩将的紧迫,印象深刻的令我至今想起仍是激动不已。
我即刻返回实验室,用剩下的时间完成全部修改。下午6点左右,我将印好的两份论文交给同事,请她次日上班时帮我缴交(我必须印出两分纸本交给课程协调人,当时他已下班)。
接下来刺激的是,我要赶上从爱丁堡到纽卡素(Newcastle upon Tyne,或译:泰恩河畔新堡)的火车,好返回神训班所在地的英国总会。我到了圣安德鲁斯的公交车站,却发现没有配合的班次能赶到爱丁堡。这条我最熟悉的路线既行不通,我于是改坐公交车到路卡斯(Leuchars)火车站,想从那里坐火车到爱丁堡。买票时,竟发现我原先订的火车会经过那里,且刚好还赶得上,因此我只需购买路卡斯到爱丁堡的车票即可。晚间7点47分,我坐上了前往纽卡素的火车,一切在仓皇与紧张中结束;虽没有预期般的顺利,却也有很多意外的过程。
事后回想当天经历的一切,我相信其中有神的带领。于是我放下了学业的忧虑,回到教会继续参加神训班。最后,我如期地完成了该年的神训班课程,同多位台湾学生及百余位英国青年同享那份喜乐。
经云:「王的心在主手中,好像陇沟的水随意流转」(箴二一1)。那时指导老师一念之间就能完全改变我的行程,只要一句话就能左右我是否能交出论文、拿到学位、返回神训班等,彷彿是我在世上的王一样!我的计划掌握在他手中,而他的心则在神的手中。因着他突然的转念、给我惊喜般的答覆,我终能如愿以偿,照自己原定的时间结束学校与神训班的课程。这一切实在太神奇!我只能说:若非神暗暗地引导,事情的发展绝对不会如这般巧妙。
最后,我非常感谢神让我经历过这些苦难。从作梦、追梦到圆梦,这一年多来的留学生涯真是波澜万丈、悲喜交加,有辛酸的血泪也有欢乐的成果。许多事情真的要亲身经历后才能彻底明白,体验神的大能也是这样!若未经历这些苦难,我对神的认识必不如现在般深刻。
能出国留学真的是毕生难得又珍贵的经验,因着这些奇妙的过程与有趣的故事,往后回忆起来更添甜蜜与温馨。正因为有神的同在,我得以克服一路以来的困难,平安地化险为夷。正因有祂的保守与看顾,我才能在异乡异地的文化冲击中生存下来。也非常感谢帮助过我的贵人们,不论是家人、老师、亲友,特别是当地教会的圣徒们;若非有他们的协助,我必定不再是今天的我。我至今仍无力偿还、回报他们的恩情,但求神记念他们的爱心,照他们所行的多多赏赐他们。
愿一切荣耀归与天上真神,阿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