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跪下去,我已经满脸是泪。我好软弱,有这么多重要在主前认真祈求,我怎么可以为了流言的事(区区小事)忧愁得无精打采?
昨晚和维志聊天,电话一讲就是一个多钟头。谈初级班,也谈自己的信仰。维志一直是个好学长、好同工。这回我调来初级班,看这些还有点稚嫩的国中生好像自己的弟弟妹妹,真的好急切地想陪着他们来走这段自己也曾徬徨的青涩年纪。握着话筒听他说自己的经验,我边发笑感觉不再那么茫然。
初级班聚会后,学员小琪找我谈她的感情问题。
我只是静静地听。这小女孩比我想象的还要成熟。自己十四岁时呢?想一想好像连「暗恋」都没有过。
看着她迷惘、软弱,我好心疼。该好好的为她祷告。
「老师,妳有没有男朋友?」她贬着大眼睛:「好像很多大学生都交男朋友喔!」
我摇摇头,有点想笑。这个人小鬼大的娃儿。
「我觉得妳和维志老师很配吔,上次你们两个主持年末特别聚会,就有好多人说你们是金童玉女,又很有默契,连我爸和妈都这样觉得喔!」
「不能乱说话哦」我答得满不在乎,同时偷偷瞥了一眼在后面改笔记的倩。
小琪走后,倩果然抬起头来望着我:「盼盼,要注意了,连学生都这样说了。」
「别胡扯了。」我花二秒钟的时间再检查自己的感觉。和维志这么熟,会不会发展成爱侣,我自信比谁都清楚。「妳放心啦,我很清醒,何况我们之间又没怎样,人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,反正那很没意义。」
今天初级班教员做家庭访问,和几个家长有比较深入的谈话,颇感怀的。踏进家门时已过十一点。
客厅里电视播着夜间新闻,妈一脸阴沉,空气好凝重,气氛不太对。
「怎么这么晚?」妈问。我边换鞋边答腔:「在吕叔叔家待得比较久,他们老大升国三,全家都好紧张。」
「妳怎么回来的?」「维志骑车载我。」话说出口才想到应该撒个白谎,妈一向担心机车的安全性。「他骑得很慢啦。」我赶紧补充,却朝着房间加快速度。
「又是维志?」我愣了一下,停住脚步,回头看妈。
「告诉妳,教会有人问我,你们在一起多久了?李妈妈还说经常看到妳和他一起上学、一起吃饭看电影、一起去教会」
简直莫名其妙!
我瞪大眼睛,舌头却有点打了结:「哪有啊,妈,那是因为我和维志有很多工作要配合,而且弟兄送姐妹在我们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,你们大人怎么不问清楚就肯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?」
「全教会的人都看见你们同进同出,大家就认定你们,闲话一大堆,以后妳会丧失很多机会的。该说的我都说过了,妳要那么不自爱我也没办法。」
我知道该慢慢的说,慢慢的动怒,可是不知不觉中我声音高了好几度:「妳那样说太过分了。」
妈关了电视,径自离去。难道她可以连自己女儿都不信任?我只觉得疲惫不堪,举步维艰。
下课后到会堂去。胸口好闷。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天雨的缘故,再不然就是因为下午统计学小考考砸的关系。可是事实上,妈妈那一晚的话,还有李妈妈、陈奶奶的面庞,都不停止地在我脑海中回旋、扩大。
要为福音工作、下周的布道会祷告,为团契、高级班、初级班的学员和同工祷告,为爸妈的身体、自己的信仰,还有即将来临的期中考祷告,才跪下去,我已经满脸是泪。我好软弱,有这么多事要在主前认真祈求,我怎么可以为了流言的事(区区小事)忧愁得无精打采?
可是,教会不是一再强调爱心吗?圣经不是一直教我们控制舌头,随时说造就人的好话吗?怎么有人这么没爱心,这么喜欢挑拨、搬弄是非、传言造谣?还有那么多的圣工等着人去做,这多余的时间和精神何不去传福音做见证,要在教会中打击易受伤的心,绊倒软弱者?这些甚至比被妈妈误会,或是谣言可能对我产生的伤害,更令我难受。
「时候未到,甚么都不要论断,只等主来,他要照出暗中的隐情,显明人心的意念」突然觉得不该再埋怨了。我们都只希望自己要做到不传流言,不相信流言,待自己当了流言的主角时,我才知道我们也要不受困于流言,不受流言的影响。这回,是不是主耶稣给我的功课,要我学习包容忍耐,不为所动?
我擤了擤鼻子,再继续祷告。为自己,也为其他人。但愿我们都不要勒不住舌头,也愿我们都能以爱来遮掩这些不够完全的事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