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言
「猜灯谜」是中国元宵节的特色活动之一。每逢农历正月十五,家家户户都要挂起彩灯,把「谜语」写在纸条上,贴在彩灯上供人猜谜。猜谜能启迪人们的智慧,获得众人的好评,因而成为元宵节不可或缺的节目。例如以「汕头」来猜中国地名,「汕」是「山水」合成的字,而「头」是「甲天下」之意,谜底是「桂林」,因为人人都知道「桂林山水甲天下」。
《圣经》中是否有记载「谜语」?「谜语」的意义为何?有哪些「谜语」的实例?以下拟根据《圣经》探讨这些问题。
一、谜语的意义
在古代的以色列社会中,广泛的使用「谜语」。一方面,作为日常的娱乐;一方面,可以考验人的智慧。「谜语」希伯来文的意思,是指模糊又不易了解的话语,需透过推敲方能发掘其隐藏的意义。《圣经》中的谜语有下列两种:
1.人的谜语
《旧约圣经》中有许多的「谜语」。例如示巴女王听见所罗门王大有智慧,就来要用难解的话试问所罗门(王上十1)。「难解的话」就是指「谜语」,是精心设计的问题和谜般的言语。所罗门王将她所问的都答上了,没有一句不明白、不能答的。女王对王说:我在本国里所听见论到你的事和你的智慧,实在是真的!我先不信那些话,及至我来亲眼见了,才知道人所告诉我的,还不到一半。你的智慧和你的福分,越过我所听见的风声(王上十6-7)。
但以理是一个有智慧的人,在他里头有美好的灵性,又有知识聪明,能圆梦,释谜语,解疑惑(但五12)。因为智慧人能释谜语,所以《圣经》将「智慧人的言词」和「谜语」并列(箴一6)。《圣经》的真理有时蕴藏在「古时的谜语」中,是我们所听见、所知道的,也是我们的祖宗告诉我们的。我们不应将这些事向我们的子孙隐瞒,要将神的美德和祂的能力,并祂奇妙的作为,述说给后代听(诗七十八2-4)。
2.神的谜语
在旧约时期,「谜语」是神向人启示的方式之一。例如神说:「你们且听我的话:你们中间若有先知,我──耶和华必在异象中向他显现,在梦中与他说话。我的仆人摩西不是这样;他是在我全家尽忠的。我要与他面对面说话,乃是明说,不用谜语,并且他必见我的形像」(民十二6-8)。所以神向人启示的方式有四种,兹说明如下。
(1)异象
指人在清醒的状态中,得到神的启示。例如彼得魂游象外,看见异象,要他吃不洁净的物。神对他说:我所洁净的,你不可当作俗物(徒十9-16)。这异象是启示彼得要接纳外邦人。
(2)异梦
指人在梦境中,得到神的启示。例如雅各来到路斯,在那里躺卧睡了。梦见一个梯子立在地上,梯子的头顶着天,有神的使者在梯子上,上去下来。神对他说:我与你同在,你无论往哪里去,我必保佑你,领你归回这地,总不离弃你(创二十八10-15)。
(3)明说
就是神亲口说话,使人明白神的启示。例如「十诫」是神亲口向百姓说出,要让所有的人听见,所以百姓要永远遵守(出二十1、22;申五22)。
(4)谜语
指神的话是隐藏的,需要人去猜测。例如伯沙撒王将圣殿中所掠的金银器皿拿来,与大臣、皇后一同饮酒作乐。忽有人的指头显出,在王宫与灯台相对的粉墙上写字。所写的文字是:「弥尼,弥尼,提客勒,乌法珥新」。王叫一切的哲士都进来,他们却不能读那文字,也不能把讲解告诉王(但五1-8、25)。
在新约时期,《圣经》中甚少出现「谜语」。因为耶稣已经降生世间,将神奥祕的事向世人阐明,并且藉着圣灵启示使徒(弗三5-6)。《启示录》是对末世情况叙述最详细的经卷,其中记载兽的数目是「666」(启十三18),或许这是《圣经》唯一的「谜语」。「666」代表谁?这是个谜,《圣经》并未说明。有人用希伯来文的字母为解谜底的字母,然后配合上字母所代表的数字来解明「666」,推测可能是指尼禄王。
二、参孙的谜语
在《旧约圣经》中最有名的谜语,是由士师参孙所提出的,兹略述如下。
1.背景
《士师记》中记载以色列人信仰的堕落,而且每况愈下。在参孙的时代,以色列人已经忘记神,在遭受异族的压迫中,他们不再呼求神,也不想脱离敌人的压迫。但神是慈爱的,祂仍要主动地拯救以色列人。神拣选参孙为士师,但他却不认识神。参孙与非利士人争战,不是为了要完成神的旨意,而是为了个人的报复,但神仍藉参孙的手拯救以色列人。
参孙所以会娶非利士人的女儿为妻,是他「喜悦她」(士十四3),希伯来文意思是「她在我眼中看为正」。这是参孙任意而行,作自己眼中看为正的事。但这整件娶妻事情的背后,是有神的计划,就是祂想藉参孙的手攻击非利士人(士十四4),因以色列人受到非利士人的辖制。
以色列人没有听从神的话,将迦南人赶出,神就刻意留下他们,要作以色列人肋下的荆棘(士二2-3),而且要叫以色列人的后代学习战事(士三2-3)。后来,神计划拯救以色列人脱离非利士人的辖制,士师参孙的出生是要执行神的拯救计划。在他出生前,神的使者说:他必起首拯救以色列人脱离非利士人的手(士十三5)。「起首」就是「开始」的意思。在士师时期,神的拯救计划并未完成。直到王国时期,大卫王才将非利士人治服(撒下八1)。所以从参孙的「开始」,直到大卫的「结束」,这是神拯救以色列人脱离非利士人的救赎历史。
神的旨意是要以色列人与非利士人争战,直到战胜为止。但以色列人安于现况,宁可受非利士人辖制,而不愿与他们争战。当参孙与非利士人争战时,犹大人问非利士人说:你们为何上来攻击我们呢?他们说:我们上来是要捆绑参孙。犹大人为了避免与非利士人交战,反而责备参孙向非利士人挑衅,并且将参孙捆绑交在非利士人手中(士十五9-13)。参孙是士师,是以色列人的军事领袖,却从未带领以色列人与非利士人争战,以便脱离非利士人的辖制。参孙只是一人孤军奋战,不是为了国家的利益,而是为了私人的恩怨(士十五3,十六28)。
2.参孙谜语的意涵
(1)原本的意涵
参孙下非利士的亭拿去娶妻,在道旁有一死狮,见有一群蜂子和蜜在死狮之内。就用手取蜜,且吃且走;而且给父母吃,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这蜜是从死狮之内取来的。在婚礼的筵席中,参孙对非利士人说:「我给你们出一个谜语,你们在七日筵宴之内,若能猜出意思告诉我,我就给你们三十件里衣,三十套衣裳;你们若不能猜出意思告诉我,你们就给我三十件里衣,三十套衣裳。」他们说:「请将谜语说给我们听。」参孙就对他们说谜语:吃的从吃者出来;甜的从强者出来(士十四12-14)。
非利士人最有可能按照当时婚礼的情境,去联想新郎所出的谜语。例如有人猜测「吃的」、「甜的」可指婚宴中的美食和美酒,「吃者」、「强者」可指参加婚宴的勇士,所以谜底可指勇士因酒醉而呕吐出美食。也有人猜测「吃的」、「甜的」指新娘,「吃者」、「强者」指新郎,谜底是暗喻他们之间的性关系(箴五15-19,三十20;歌二3)。但这些都不是正确的答案。事实上,参孙的谜语,原本「吃的」、「甜的」是指「蜂蜜」,而「吃者」、「强者」是指「狮子」,谜底应是指「蜂蜜」是从「死狮子」之内取来的。
(2)隐藏的意涵
《士师记》中的经文可使用「交叉式的结构」,透过前后经文的对应,可以发现隐藏的信息。例如与谜语有关的第十四章,结构可分析如下。首先,是参孙前往娶妻,下到非利士(士十四1-4);对应参孙失去妻子,离开非利士(士十四20)。第二,是耶和华的灵大大感动参孙,他就击杀狮子(士十四5-6a);对应耶和华的灵大大感动参孙,他就击杀三十个非利士人(士十四19)。第三,是参孙没有告诉父母,他所行的事与蜂蜜的来源(士十四6b-9);对应参孙没有告诉父母,但却告诉妻子谜语的意思(士十四17-18)。第四,是参孙出谜语给妻子的族人猜(士十四10-13);对应参孙的妻子要求参孙将谜语的解答告诉她(士十四15-16)。「交叉式的结构」的中心点,是参孙的谜语,也就是「吃的从吃者出来,甜的从强者出来」(士十四14)。
参孙的谜语,透过「交叉式的结构」分析,「狮子」与「非利士人」对应,「蜂蜜」与「妻子、非利士人的女儿」对应,可以发现作者隐藏的信息。也就是非利士人虽然凶猛如狮子,却终必被以色列击败,成为死狮。非利士人的女儿虽甜美如蜂蜜,但她们却是外邦人,如同死狮里的蜂蜜,使吃它的以色列人成为不洁净。神要以色列人分别为圣,要从非利士人中间出来,不要娶他们的女儿为妻,反要与他们争战,将他们灭绝尽净。
3.非利士人的反应
非利士人三日不能猜出谜语的意思。到第七天,他们对参孙的妻说:「你诓哄你丈夫,探出谜语的意思告诉我们,免得我们用火烧你和你父家。你们请了我们来,是要夺我们所有的吗?」(士十四14-15)。当时的里衣和正式场合穿的衣裳,是十分昂贵的(士五30),几乎是一个人所有的家当。非利士人不能猜出谜语,要付出高额的代价,因此十分紧张,甚至扬言要放火烧参孙妻子的父家。参孙的妻于七日筵宴之内,在丈夫面前啼哭,逼着参孙将谜语的意思告诉她,她就告诉非利士人(士十四16-17)。
4.参孙的报复
参孙的谜语,是娶亲筵席中的高潮。当非利士人将谜底告诉参孙时,参孙对他们说:你们若非用我的母牛犊耕地,就猜不出我谜语的意思来。「母牛犊」是形容参孙的妻子,有轻蔑的意味。当参孙发怒的时候,神的灵大大感动他,他就下到亚实基伦,击杀了三十个人,夺了他们的衣裳,将衣裳给了猜出谜语的人(士十四18-20)。
参孙去娶非利士人的女子为妻,并且在婚宴上提出「谜语」,藉由「谜语」被解开,促成他「第一次」去击杀非利士人(士十四19),这是神拯救计划的「开始」。《士师记》的作者说:「这事是出于耶和华」(士十四4),代表隐藏在参孙「谜语」背后的,是神的救赎计划,要拯救以色列人脱离非利士人的辖制。
结语
经云:「人子啊,你要向以色列家出『谜语』,设比喻」(结十七2)。这是神要以西结先知向犯罪的百姓所发出的警告,倘若他们不相信神的应许,不愿意悔改归向神,最后会导致国家的灭亡。
今日神爱我们,如同摩西一样,要对我们「明说」,不用「谜语」,而且神的话是写在《圣经》中。所以我们既因神的「明说」,能明白基督徒有进入不能震动的国的应许,就当感恩,照神所喜悦的,用虔诚、敬畏的心事奉神。因为我们的神乃是烈火(来十二28-29)。倘若我们得知真道以后,若故意犯罪,赎罪的祭就再没有了;惟有战惧等候审判和那烧灭众敌人的烈火。因为人若故意犯罪,这是践踏神的儿子,将那使我们成圣之约的血当作平常,又亵慢施恩的圣灵,我们将要承受加重的刑罚(来十26-29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