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言
中国的一代商圣范蠡,在《范子计然》中提出:「贵出如粪土,贱取如珠玉」。他发现在物价下跌时,大量买进物品,纵使如珠玉般的「宝物」也可以便宜买进;等到物价上涨时,可以大量卖出物品,像抛弃「粪土」般毫不犹豫地抛售,这样低进高出就可以致富。
《圣经》中是否也有「粪土」与「宝物」的记载?「粪土」与「宝物」的意义为何?何谓「宝库」?「宝库」与「宝物」有何关系?为何保罗信主以后,能将万事当作「粪土」,却以认识主基督耶稣为「至宝」?以下拟根据《圣经》来探讨这些问题。
一、粪土的意义
「粪土」常指动物的粪便。《圣经》中第一次提及粪土,是在献祭时。在膏立祭司的仪式中,要献牛为赎罪祭。公牛的皮、肉、「粪」都要用火烧在营外(出二九14)。而「粪厂门」是耶路撒冷的城门(尼二13),可能是将垃圾与粪便运出城外时所经过的门。
动物的粪便有两种用途,兹略述如下。(1)作肥料:例如将无花果树周围的土掘开,加上「粪」,增加肥力,希望以后能结果子(路十三8)。(2)作燃料:粪便常与稻草混和干燥后,可以作燃料使用(赛二五10;结四15)。
「粪土」也常被使用在比喻的用法,兹叙述如下。
(1)形容恶人的结局。神是公义的,祂必照各人的行为报应各人。凡恒心行善、寻求荣耀、尊贵和不能朽坏之福的,就以永生报应他们;惟有结党、不顺从真理、反顺从不义的,就以忿怒、恼恨报应他们(罗二6-8)。例如恶人夸胜是暂时的,不敬虔人的喜乐不过转眼之间;他的尊荣虽达到天上,头虽顶到云中,他终必灭亡,像自己的「粪」一样(伯二十7)。又如以色列王耶罗波安行恶,比以先的君王更甚,为自己立了别神,铸了偶像。因此,神必使灾祸临到耶罗波安的家,将属耶罗波安的男丁,无论困住的、自由的都从以色列中剪除,必除尽耶罗波安的家,如人除尽「粪土」一般(王上十四10)。再如耶和华的大日临近,那日是忿怒的日子。神必使灾祸临到人身上,使他们行走如同瞎眼的,因为得罪了神。他们的血必倒出如灰尘;他们的肉必抛弃如「粪土」(番一17)。
(2)形容要过悲惨的日子。例如当希西家作犹大王的时候,亚述王西拿基立上来攻击犹大的一切坚固城,将城攻取。亚述王差遣拉伯沙基率领大军往耶路撒冷,到希西家王那里去。拉伯沙基劝百姓不要被希西家欺哄了,因他不能拯救百姓。而且拉伯沙基轻视犹大人,因而对他们说:「我主差遣我来,岂是单对你和你的主说这些话吗?不也是对这些坐在城上、要与你们一同吃自己『粪』喝自己尿的人说吗?」(赛三六12)。「吃自己粪,喝自己尿」是形容若亚述大军长期包围耶路撒冷,断绝粮食和水源,百姓要过悲惨的日子,像吃自己的粪便一样。
(3)代表严厉的惩罚。例如倘若有人更改国王的命令,必从他房屋中拆出一根梁来,把他举起,悬在其上,又使他的房屋成为「粪堆」(拉六11)。又如对于敬畏神的祭司,神要将生命和平安赐给他;对于不听从神言、不把诫命放在心上、不将荣耀归神的名的祭司,神要咒诅他们。神必斥责他们的种子,又把他们牺牲的「粪」抹他们的脸上;他们要与粪一同除掉(玛二3)。「种子」是指子孙,「斥责种子」是指祸延子孙,甚至家中没有老人(撒上二33)。「粪」是不洁之物,要用火烧在营外(出二九14)。「把牺牲的粪抹在脸上」,代表是十分羞辱的举动,这正是祭司藐视神应遭受的报应。再如耶洗别常杀害神的众先知和一切仆人,先知以利沙就膏耶户作以色列王,要他能击杀亚哈的全家。后来耶户击杀以色列王约兰,并将耶洗别从窗户扔下来,她的血溅在墙上和马上。这就应验神藉他仆人以利亚所说的话,在耶斯列田间,狗必吃耶洗别的肉(王上二一23);耶洗别的尸首必在耶斯列田间如同「粪土」,甚至人不能说这是耶洗别(王下九37)。
二、宝物与宝库
(一)宝物的意义
「宝物」指贵重的物品,例如珍宝、黄金、银子、乳香等(赛六十6;该二7-8)。以色列百姓一年三次,要在耶路撒冷朝见神,却不可空手朝见(申十六16)。百姓要献上礼物,所以在圣殿中有「宝物」。此外,人也有「宝物」,但是要用正当的方法来赚取;倘若用非法的手段来赚取「不义之财」,这是神所厌弃的(弥六9-13)。
「宝物」也指战利品。例如以色列人攻打耶利哥城,众人用火将城和其中所有的焚烧了;惟有金子、银子,和铜铁的器皿都放在耶和华殿的库中(书六24)。又如神膏立外邦的王古列,使列国降伏在他面前,并要将「暗中的宝物」和隐密的财宝赐给他(赛四五3)。「暗中的宝物」指战利品,不但包括各国的「宝物」(耶五十37),也包括神殿中的「宝物」(拉五14)。再如罗波安王第五年,埃及王示撒上来攻取耶路撒冷,夺了耶和华殿和王宫里的「宝物」(王上十四26)。
「宝物」也常被使用在比喻的用法。例如因着神的公平与公义,选民一生一世必得安稳,有丰盛的救恩并智慧和知识,并且以敬畏耶和华为至宝(赛三三6)。「至宝」希伯来文的意思是「宝物」,因为敬畏神并倚靠神,将获得神的保护,可以得享平安,过着喜乐的生活。
又如耶稣说:「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;地上有虫子咬,能锈坏,也有贼挖窟窿来偷。只要积攒财宝在天上;天上没有虫子咬,不能锈坏,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。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,你的心也在那里」(太六19-21)。「财宝」希腊文的意思是宝物。耶稣用「积攒财宝在地上」与「积攒财宝在天上」作一对比,对于全心服事神的人,会获得神丰富的奖赏,能有赏赐在天上。
再以使徒保罗为例,他说:我们有这「宝贝」放在瓦器里(林后四7)。「宝贝」希腊文的意思是「宝物」。这是用「宝贝」来形容基督福音的荣耀,而用「瓦器」来形容人的软弱。
(二)宝库的意义
「宝库」是指储存宝物的地方。一般常见的「宝库」有三:(1)圣殿的宝库。在圣殿中有两个「宝库」,就是「神殿的府库」和「圣物的府库」,由利未子孙来掌管(代上二六20)。「神殿的府库」是储存人奉献给神的礼物,而「圣物的府库」是储存神殿里一切的器具。(2)王宫的宝库。在王宫中有「宝库」,储存国王的宝物。例如哈曼对亚哈随鲁王说:王若以为美,请下旨意灭绝他们;我就捐一万他连得银子交给掌管国帑的人,纳入王的「府库」(斯三9)。(3)富翁的宝库。在富人家中也有「宝库」,用来储存私人的宝物(箴八21)。
根据《米示拿》〈论半舍客勒的税款〉记载,在圣殿有十三个奉献箱,形状像喇叭。奉献的金额将会透过奉献箱送到「宝库」里。例如耶稣对银库坐着,看众人怎样投钱入库(可十二41)。「银库」希腊文的意思是宝库、奉献箱。又如这些话是耶稣在殿里的「库房」、教训人时所说的(约八20);这是指耶稣在殿里的奉献箱附近教训人。
「宝库」也常被使用在比喻的用法,有时用来形容是神的库房。例如神聚集海水如垒,收藏深洋在「库房」(诗三三7)。又如神在天上,在地下,在海中,在一切的深处,都随自己的意旨而行。祂使云雾从地极上腾,造电随雨而闪,从「府库」中带出风来(诗一三五7)。再如神必为你开天上的「府库」,按时降雨在你的地上(申二八12)。此外,对于与神争竞的敌人,神要开了「武库」,拿出祂恼恨的兵器,将敌人毁灭净尽,丝毫不留(耶五十25)。
在新约时期,耶稣说:「善人从他心里所存的善就发出善来;恶人从他心里所存的恶就发出恶来」(太十二35)。希腊文的原文意思是:「善人从善的宝库,就发出善来;恶人从恶的宝库,就发出恶来。」所以人的心像一个宝库,里面究竟存有善或恶,将影响人的行为。
此外,使徒保罗也说:「神的奥祕,就是基督;所积蓄的一切智慧知识,都在祂里面藏着」(西二2-3)。「智慧知识」希腊文的意思是「智慧和知识的宝库」。基督像一个宝库,只有在祂里面方能找到智慧和知识。
三、粪土与至宝的对比
在文学上,为了加强读者印象,常使用「对比法」,将两种相反的事物放置在一起比较。例如《希伯来书》的作者记载,摩西看「为基督受的凌辱」比「埃及的财物」更宝贵,因他想望所要得的赏赐(来十一26),这是使用「对比法」。「埃及的财物」,不过是暂时的、会朽坏的财宝;但是「为基督受的凌辱」,却可以得到永远荣耀的奖赏。
在《中文圣经》中,「粪土」与「至宝」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对比。但希腊原文的「至宝」,却与「宝物」无关。使徒保罗说:「只是我先前以为与我有益的,我现在因基督都当作有损的。不但如此,我也将万事当作有损的,因我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。我为祂已经丢弃万事,看作粪土,为要得着基督」(腓三7-8)。「至宝」希腊文的意思是优于、胜过,是指「最重要的事」;而「粪土」希腊文的意思是废物、垃圾、粪便,是指「不重要的事」。这段经文使用许多的对比,如「先前」与「现在」,「有损的」与「有益的」,「万事」与「认识我主基督耶稣」,「有损的」与「至宝」。
保罗使用许多的对比,是为了凸显他自己信主前后的价值观的改变,对于同样的事物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。对于是法利赛人的身分,他严格遵守律法(腓三4-6),这些曾经是保罗努力追求和引以为傲的。但信主以后,因着基督的缘故,将这一切现在当作有损的,看作粪土;反以认识主基督耶稣为有益的,看作至宝。保罗说:「因我活着就是基督,我死了就有益处」(腓一21)。可见「基督」与「益处」是密不可分,不但是今生的「益处」,更是永恒的「益处」,可以得着神在基督耶稣里从上面召我们来得的奖赏(腓三14)。
结语
一般人看重金钱、地位、名誉,这些都是世界上的事物,是短暂的。当保罗经历了大马色的光照以后,就愿意以耶稣为「至宝」,将万事当作「粪土」。因保罗有基督在他里面活着,使得他不再将自己的欲望摆第一,而是将神摆第一;不再只为自己而活,而是为基督而活(加二20)。所以我们要效法保罗,不贪爱世界和世界上的事。当我们愿意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「至宝」时,就能看重天上的事,这是永恒的,能使我们进入不能震动的国(来十二28)。这是极为宝贵的,值得我们欢欢喜喜地去变卖一切所有的,去拥有天国的「宝贝」(太十三4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