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主耶稣基督圣名作见证:
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,也不怕遭害,因为祢与我同在;祢的杖,祢的竿,都安慰我(诗二十三4)。
一、神擦去了那莫名的泪水
2009年的1月1日,云霞姐邀请我撰稿,写下自己如何走出死荫幽谷及如何靠主喜乐的见证,我很感谢主!让我有机会再度数算祂奇妙的恩典!1月3日安息日,在教会用晚餐时,我再度和云霞姐确认了见证的内容,确定要回想忧郁时的情境,我准备写下经历严重忧郁的那段过程细节,一切都很平静,没有作难的情绪。
然而,回到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后,毫无预警地,眼泪却不停地滑落。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哭,并没有特别的伤感,没有特别为哪一件事落泪,像水龙头坏掉一样,就是莫名地流泪。最后,自己索性将身子瑟缩成一团,窝在床边的一角痛哭了起来。一切就是很突然的,说不出任何事由,很奇怪的感觉!
完全说不出是什么情绪,这样没有情绪的哭泣,让我极度的不安与不解。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哭。我想到打电话向晓薇姐妹求救,请她将我的状况转达给云霞姐,当时我也说不出所以然,只能请她们为我代祷。这次的体验是我始料未及的。这莫名的泪水直到第二天(1月4日)都不能停歇,我不知要如何止住,只好任凭眼泪流个痛快。连续两夜我未能入眠,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。
从1月5日开始,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很不舒服的情形,接着就出现感冒症状。那时,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:如果这是出于撒但的阻挡,我就更应该坚强地完成这篇见证;当时我只能暂时让自己停止回想忧郁时的情形,学习加强祷告;如果自己的见证能荣神益人,祈求主耶稣怜悯保守,求神擦去我的泪水,求神赐我智慧,并加添我勇气,带领我能如期完稿。哈利路亚!赞美主耶稣!
二、自律甚严的我终于病倒了
我生长在一个客家血统的环境里,因为家族有「重男轻女」的传统观念,加上我的先天体质不健康,长相也不讨喜,所以成长的过程当中很不受重视。为了赢得父母多一点的关注,所以自幼就凡事自我要求很高、学习乖巧顺从,以为这样会得到父母的喜爱。然而,家里的经济环境并不宽裕,父母很辛苦地赚钱养家,纵使多么期待「女儿也可以受人重视」,但我终究还是这样默默地长大成人。
在1988年,我初到真耶稣教会就受圣灵的洗,四年以后我领受水洗归属耶稣基督。初信期间,每逢家族祭祖和丧葬的场合,我必备受责难:「不孝」、「背祖忘宗」、「走火入魔」……等等严厉的言语和目光。自己曾反覆思想: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为什么大家把我说得如此罪大恶极?」感谢主!神深知我所受的委屈,一路上神怜悯与保守我,逐渐地我的家族也开始尊重我的信仰,我不再是众亲族的眼中所形容的「不孝女」。
身为家中的长女,我在高职毕业以后,父母、亲戚一再劝阻我升学,要求我必须牺牲自己,分担家庭的经济。然而,工作了不到三个月,自觉技不如人,挫败感很重,使我对升学的渴望日渐加深。当然,亲人对于我的固执相当不谅解,后来总算谈妥了升学的条件,就是白天工作,晚上补习,此后的任何花费,包含补习费均需自行承担。
1991年到1993年,三年在夜二专半工半读的日子,造成身体上最大的负荷,这三年当中,我卯足着生命唸书,白天工作赚取学费,晚上靠着毅力提起精神学习,下了课常常熬夜整理当日上课笔记到凌晨二、三点才就寝;隔天早上六点起床准备上班,每天平均睡眠四小时左右,这样的作息一直到专科毕业。
我先天体质很差,后天也欠保养,健康状况一直不是很好。说不上有大病,但小病却从无间断,是个常挂病号的药罐子。加上自我要求的个性使然,太坚持自己的原则,也很会硬撑而透支体力。而且,从小我的睡眠质量就差,经常浅眠很难熟睡,稍有一点声响,我就整晚睁眼到天明。专科毕业以后,我在贸易公司工作了一段日子,长期累积的压力、失眠、饮食不正常的情况之下,我终于病倒了。
在1999年7月,我感觉体力不支,记忆力减弱,健康状况明显走下坡。医生诊断为自律神经失调,但医生所开的处方药让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,脑袋根本无法思考,更无法集中精神工作,象是活着的死人一样,那种行尸走肉的感觉,很可怕、很痛苦、很无奈!
三、全身病痛、门诊检查、辞职休养
在2000年,我的健康出现许多问题,时常感到身体不舒服,一下子气喘如牛;一下子胃肠不适而频频腹泻;一下子又是头晕目眩、没有食欲、夜晚失眠、白昼脑袋空空如也。
我一直很珍惜那时在贸易公司的工作,让我很有成就感,但相对地也有很大的压力。我常常会为了工作而半夜惊醒,甚至忧心害怕、哭泣无法入睡。虽然我的意志力驱使着我继续工作,无视这些身体上的不适。
直到一通在工作上稀松平常的电话应对,顿时不知要如何回应对方的谈话内容,让我完全不知所措,此时才惊觉自己真的病得很严重了。我开始进出大医院的门诊诊疗,呼吸道、胸腔、心脏、妇科、肠胃科等一连串的检查,用尽了我在公司全年的年休假及病假时数,可是,医院就是无法查出究竟我是得了什么病。
到了2001年2月,神很清楚我的情况,我的健康已不再容许我硬撑下去,无法正常的思考造成工作上的许多困扰,更加速我的健康状况恶化。迫于健康的因素,我必须暂时停止工作。在递出辞职之前,内心十分矛盾与不舍,深怕失业后找不到理想的工作。内心正处于交战之间,突然有微小的声音告诉我:「后面的路都铺好了,你在紧张什么?」因为如此,让我真正毅然决然地正式提出辞呈,辞去了这份贸易公司的工作。
同时,我的父母却相继被裁员,家里顿时少了三份收入。身为长女的责任感再次告诉我自己,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健康,开始一份新的工作。这些牵挂让我的健康更加雪上加霜。没有工作在家休息的日子,我并没有真正放下心来休息,反而一再计算着要怎么开始找工作。
全身到处都不舒服,特别是一到夜晚,夜咳得很厉害,还发高烧难以入眠。出入医院的检查也一直查不出所以然,最后连大肠镜的检查也都做了。作大肠镜检查的整个过程,让我深感没有健康的悲哀,自己活像是一只实验室的白老鼠,就诊的过程也让我深感有失为人的尊严,真的很可悲,也很气愤,我甚至当场质疑医生的专业素养,责备医护人员的不是。内科医生最后建议我转诊去看「精神科」,似乎意味着这些身体上的不适,疑似由忧郁症而引起。
神啊!恐惧战兢归到我身;惊恐漫过了我(诗五十五5)
得知自己很可能罹患了「忧郁症」,我对医生的诊疗极不信任,而且内心更是不愿承认。我立即向神呼求:「如果真的是忧郁症,我不想透过医生,我不要用药物治疗,请主耶稣亲自医治。」当时,我想到的是1999年7月,我服药治疗自律神经失调,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,很可怕!所以我拒绝接受精神科的治疗。
有一晚,夜咳、高烧、身心疲惫、万分沮丧,我深深觉得活着好累、好累,愤而将所有的药包全丢进垃圾桶里。我深深地向神抱怨:「主啊!我不想再这样吃药了。医生看了、药也吃了,我该做的都做了,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?活着却没有健康,这样要死不活地活着还有何用?求祢让我在世健健康康地活,可以有心力为祢做工,要不然就把我召回算了。」这样极度不敬的抱怨,神依然慈爱地宽容我的无知。
当晚我作了一个梦,梦里我仍旧有高烧、夜咳、难受的呻吟,但我被抱在怀中散热,感觉十分温馨、真实和安祥。很奇妙的,隔天早晨醒来,身体状况随即舒服了许多,而且从那天起,不再有高烧和夜咳,身体也逐渐有了起色,慢慢恢复了健康,直到今天,我不再是个药罐子了。
在2001年5月,自认为休息三个月的时间够久了,又筹划着下一步寻找工作的计划,想要重新开始。但在找工作的过程当中遭遇了许多挫折,找不到合自己心意的理想工作。我的信心再次面临考验,心想:「主啊!祢不是应允后面的路祢都为我筹划好了的吗?现在我的父母亲也都失业,家里需要有经济的来源,为何在我的工作上,祢迟迟没有回应呢?祢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呀!这玩笑真的开大了。」
因为在祷告中,一直等候不到自己期待的回应;也因为焦虑、经济压力、挫折、被关怀的压力……,总是在祷告中不断流泪哭泣,我常有质疑:「到底神是否真的存在?神是否离弃了我?」我也经常抱怨:「神啊!祢为何不回应我?祢到底要我等到何时?」夜里总是哭着睡着,枕头总是湿到天亮。甚至走在路上,也常泪流满面,真不知自己活着到底为了什么?自己的生命到底有什么价值和意义?
在2001年6月12日的祷告中,圣灵感动我:「你爱我吗?」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回应,心想为什么要问「你爱我吗?」怎么做才算是「爱神」?我呆住了,不知所云,好大的一个包袱啊!爱神就要像这样一无所有吗?我不明白。
我真的非常软弱,活着让我倍觉痛苦;活着是一种折磨;我不知道神让我活着到底有何用意,就只是要我经历这一切的苦痛吗?有一天,我还在为工作烦心而无法静下来祷告,随手翻阅赞美诗,翻到147首「先求神国神义」(太六25-34)。
心想:「主啊!我都快过不下去了,怎么先求神国神义啊?」虽然如此,但神深知我的软弱,祂差派弟兄姐妹时时为我代祷、陪伴我。神让我了解,在逆境中更要抓紧神,在失业的过程中,可以有时间安静下来,更加尽心尽力地做主的工。
祷告中,神又教导我,不要单为自己祷告。《腓立比书》二章4节「各人不要单顾自己的事,也要顾别人的事。」神要我明白,虽处在逆境,仍要以这样艰难的心情感受,为和我受着同样煎熬的人代祷。啊!这是多么难行的路呀!这样的心胸气度又是如何的宽广,岂是一无是处的我可以做到的呢!神啊!祢是否太为难我啦!
神啊!我心在我里面甚是疼痛;死的惊惶临到我身(诗五十五4)
寻死的念头时时浮现在我的思绪中。活着太痛苦了,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纠缠着我,一直无法跳脱。从不认为自己的生命有任何的意义和价值,心想:「即使世上少了我,并没有任何损失,也不会有人纪念的。不会有人记得我曾存在过,所以我死了,也不会带给任何人伤痛的,反而我活着是一个问题的存在。」我甚至开始计划着要怎么死,而不被发现的方法。很讽刺的是,当我动脑筋想办法要执行的时候,好像自己的脸已经告诉别人──我不想活似的,最后计划都未能如愿。
有一次,当我想以绝食的方式达成目的时,主内有一对兄嫂在不知情之下,他们深怕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胡思乱想,总是故意邀请我到他们家帮忙或参加活动,并总是留我在他们家用餐后才让我回家。后来我才明白,其实那段期间,这对兄嫂是别有用意要帮我调养身体的。
当时,我活着真的很厌倦,对生命的定义除了无奈还是无奈,甚至十分厌恶自己。我感受不到身旁的人的关怀、担忧和爱。只知道自己很痛苦,活着是多么多余,时时刻刻都在筹划着要怎么死。但是,我已受了洗归主名下,想死的意念也成了我心头上的重担,因为明知自杀也是「杀人」,这在神的诫命中是不被允许的、是不被宽恕的罪。
这样的心情让我又怨又气又无奈,一种生不如死,死却又会万劫不复。就这样,我被动的活着,活着好似只剩下空壳,连想死都要背负着真理上不可违背的重担,真不知该如此描述这样的无可奈何!
有了这样的破口,开始有恶者的话告诉我:「只要死了,一了百了,你就不会再痛苦了,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。」走在马路上,等待红灯时,大卡车从远处驶来,很清楚的讯息告诉我:「走出去,车子来了,死了就结束了。」
搭乘火车,在月台上等候,列车即将进站时,那个讯息再次清楚地告诉我:「跳下去,只要跳下去,就可以一了百了,没有痛苦了。」真的太痛苦了!有一股力量清楚呼唤我要照着做,但同时却有另一股力量拉着我的思绪,告诉我:「打电话求救!」在那危急的一刻,我随即打电话请求亲爱的姐妹代祷,我告诉他们:「我现在很想去死,请为我祷告。」这股爱心的祈祷力量每次都救了我。
这一年,神藉由江建昌老师教我绘画,一年等待就业的过程中,跟着江老师这对兄嫂从事葡萄园的事工、绘画。在学画的当中,我认识了一些绘画上的同好,阅读了一些不同往昔的书籍;这一年,这样寻死和代祷的情形反反覆覆,直到有一次,跟着江老师学画时,气喘发作,暗自盘算着只要不处理就回家,也许就能死。当然,神没有让我得逞,祂让我看到两位姐妹忧心地在我身旁迫切流泪代祷,焦急地为我做了一切她们所能做的,为的是希望我能平安。
就在那一刻,神让我真正明白「我根本不爱神」,我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,这生命是祂付出宝贵的鲜血买回的,我没有资格这样践踏自己的生命。有人比我更珍惜我的生命,神让我看到了这一幕,我惭愧地向神忏悔,忏悔自己的软弱,忏悔自己多么地不爱神。
因为我一直轻看自己的生命,从不认为生命有价值、从不爱神所赐的生命、从未珍惜这用鲜血赎回的生命。因此,从那天起,我告诉自己,在世活着的每一天,都要为主而活、为身边关怀我、爱我的人而活。即使到蒙主召回的那天,我都要顾惜我身上每一处的器官,还可以继续让活着的人使用。
自有主的恩膏在凡事上教训你们(约壹二27)
在每次负面的情绪中,神都保守了我的生命。神应允了我的祷告,祂亲自医治了我!行过死荫幽谷的这一年多,我愁苦到有话说不出口,也不知跟谁说。我深怕说出来,别人给我的目光是我不能承受的,又怕人说:「信耶稣的人怎会……」之类的话,更深怕神的名受损。于是,我给神写了一年的信,任何的不满、害怕、不安、恐惧……不为人知的,都用书信的方式写在我的「神言我语」册子里。
找工作的事,神依然要我等待,似乎无期限的等待。虽知这是神的作为,但我总是软弱,总是愁苦,无法学会交托。同灵见我如此,也为我禁食、流泪代祷。有一次的会后祷告,到前面祈求圣灵充满时,因内心太愁苦,祷告中放声大哭。在身旁的两位姐妹原本也为自己的愁苦而流泪祷告,听到我哭得伤心,想说:「我已经够难受了,还有人比我更难过。」她们竟放下自己的事,一起为我代祷。
在2001年6月27日的晚间聚会前,我在前面独自祷告,祷告中有一灵出现在我面前,流着两行热泪,两手搭在我的肩上。我深知那是主耶稣,感受到祂十分不舍与心痛,顿时我的心也好痛。我深刻明白,主耶稣为了我属灵上的增长,常常必须硬着心,让我们面对自己想逃避而不愿承担的功课,祂深知我们受磨练时所受的痛苦,而祂其实也痛在其中,而且是比我所承受的还加倍的痛与沉重。这个感动,使我更加难过放声哭泣:「主啊!我错了,我不再轻易哭泣、灰心了,我会耐心等候祢的时间。」就这样,我的愁苦与泪水逐渐得到了安慰。
在2002年2月9日,过年除夕前,神终于赏赐给我一份新的工作,一个真的完全从零开始的工作,一个新的历练的开始。
这段路程十分艰险难走,但并不是因为我特别属灵、特别坚强而平安走过,其实我还有很多需要时时调整之处。行过了死荫幽谷,都是因为一路上有许多主内弟兄姐妹真心、诚实的代祷与陪伴,更重要的,全都是因为主耶稣对我一直不离不弃,一再地保守、怜悯、宽恕,我才得以平安地行过了死荫幽谷。愿一切的荣耀、颂赞,都归与我们的救主独一的真神,阿们!
四、策划编辑的回应
钟国轩医师说过,如果免疫力没有问题,感冒大约会在3-5天自行痊愈;重郁症约半年至一年也可能自行痊愈。儒燕虽然曾经徘徊在自杀的边缘,但是基本上,儒燕与天父的关系及周遭同灵的爱心,如同正常的免疫力一样,帮助她开口向人呼救,得着同心祷告的防护罩(太十八19-20);她向神提出质疑──如同哈巴谷先知说:「我呼求祢,祢不应允,要到几时呢?」(哈一2)──她向主耶稣倾心吐意,痛苦中任何的不满、害怕、不安、恐惧……不为人知的,她都写在她的「神言我语」册子里。
虽然儒燕软弱,但是她相信主耶稣是好朋友,她在祷告中愁苦得放声大哭;后来,住在荆棘中的上主(申三三16)向她显现,让她豁然领悟:「在一切的苦难中,我们的救主也同受苦难」(赛六三9),她并不是独自一人在受苦,她得着了平安和盼望,也终于行过了死荫幽谷,哈利路亚!
然而患者若无力向主耶稣祷告,也不愿教会为患者祷告,少了恩典的防护罩,务请家属要强制患者接受精神科的专业治疗,以免冒着失去一条生命的危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