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念的东西,对一般的台湾爸妈来说,似乎有点怪。还好我爸不是“一般的台湾爸妈”。从小到大,爸从来没问过我:“这有什么用?”
长大以后,愈来愈常被别人问:“这有什么用?”才忽然领悟:很多人,是随着这个问题一起长大的。
人生最重要的东西,其实都没什么用。人生,并不是拿来用的。
-蔡康永
我念的是“中文”。
中文系?毕业后要做什么?
我们每天都在讲中文,为什么还要学?
……真是无言以对。不过,我可不是被联考分数逼迫才填了这个系,是真的喜欢、有兴趣才来念的。
我很清楚自己是一个畸型发展的人,爱恶分明,贪看文学路上的风景,以致在其他方面变成弱势,从国中到高中,我的成绩单总是一边重一边轻,领取征文比赛奖状的同时也看见不漂亮的数学理化考卷。
爸爸妈妈并不大惊小怪指责我不够用功,也没有强迫我去补习、去大力整顿自己的烂摊子,他们非常了解我的爱和我的恶,以及,我吃力的地方。他们不阻止我空闲时阅读“有什么用?”的小说、散文,而且还出钱买书;他们鼓励我多提笔写“有什么用?”的文章;他们允许我参加许多“有什么用?”尽在谈诗论艺的营队。
他们只是为我代祷,求神让我不受文字污染,知道该怎么辨别浩瀚书海中是是非非的观念;求神教导我如何用笔事奉。
能够“全知”,在通才教育体制下固然较占优势,即使不能,也是一种无可厚非的生命型态,看透这一层,就可以不卑不亢了。
因为父母有这样宽广的包容力,所以,我早已确定自己要走的路,也真的走到了这里。你问我诸多问题,你脸上写满不解,但我实在无法给你什么伟大的回答,我只能说,关于这个决定,我相信他、他和她都会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