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银河东西

不管是外出旅行、出差工作、出国留学,当身处异乡时,抬头望明月都不免产生乡愁吧!一样的月光,别处的总不如故乡的美,异地的月光总是较冰冷、苍凉,带给旅人一丝丝的乡愁。在自然中生活,游走在生活里,我们都是跋涉不辍的旅人。虽然时光岁月销蚀了旅人的容貌,虽然分处在相隔半个地球的异地,但因神的慈爱、神的智慧、神的恩泉、神的怜悯,都能使我们不偏离正道,对圣工及道理热心,好似不曾分离一般。

西河岸错落的思维,绕半个地球寻索归依

银河之西,并非只是悲观、消极、徬徨和无助;

因神的慈爱,澎湃穹苍;神的智慧,浩瀚海洋。

终我一生,愿能不偏离正道;

更愿神的恩泉,常倾注在山山之间。

又一次拿起笔来写纯粹的中国字──决心不写简体字了。我觉得有在纽约听到四周全是国语的感动。平常除了写信之外,一天中看到的字数很有限,我担心有一天会讲出一腔变调中文──这并非不可能的事。

即使临行前,爷爷、姑姑们每天叮嘱我们要乐观、要有干劲,咬着牙拼它个把月就行了,不要老缅怀过去。其实,到时候,爷爷还只是唯一微笑的人。聚会时仍是满场欷歔,几个人共享一条手帕,搞得我忍不住喉咙发酸。看着旗杆旁,爷爷向飞机挥手的影子,要不是和空中小姐面对面坐着,我早就不止拼命绞安全带了。这两个重复的星期天,皆在半空中度过,似乎更接近神。

妈妈被一片和群星不辨的绚烂深深感动;不过即使是在不夜城灯海中,风仍旧刺骨。多伦多给我的第一瞥,是平原如地毯般地滚向无垠。著名的中国城,位在多伦多市内,只是一条不大不小、不长不短的街而已;但商楼栉比,饭店茶楼更如雨后春笋。即使是满街道清一色的东方人,竖着耳朵要想听到一句国语却非易事。绝大部分的人皆操广东口音,连店员也视众人为一「口」,快枪般地横扫一串标准粤语。耳朵别扭不要紧,再问一次都得多看几次脸色变化;听到自家口腔总是比较亲切。

今年新年期间,中国城举办了些庆典活动;但是以往在台湾看到的,比这更精彩得多了!除了一个在超级市场认识的朋友打来的贺年电话之外,只有爸、妈和我三个人坐在床上,面面相觑地过年了。长大一岁是这么难熬。晚上睡前,爸爸领我们一起晚祷;躺在床上,我差点回到台湾。

那个晚秋的中午,爸爸载着一车「受惊过度」的我们上学去。莫名的恐惧,压得我不敢把眼睛离开地上的石子。略发福的校长,眼镜后有两道慑人的光。老师带了「半麻痺」的我进了教室,教室内三十多张脸孔里,没有一个我熟悉的。挤了一早上的微笑,早已在走进车门之际僵掉了。盯着黑板,我觉得前途如伦敦大雾。头几星期,只有尽所能地摸索四周的一切,以微笑表示「友好」,摇头表示「不知所云」。上课时间五小时内,我很少知道自己是不是实心的;但是老师和同学的关怀,使我不得不当起「亲善公主」兼「模范书生」的角色。虽然在学校里,有时会遭遇到令人丧志的挫折;但是在困厄之中,却仍能撷取到由上头而来的力量。祂差遣时间,带我渡过了这个关口,让我们终能在异域生存竞争的洪流中浮起。来自远方的亲情,常像溶液似地包围我们;异样的感动,充斥整个重炽的心。

冬天,是我面对加拿大的第一个季节。从下第一颗雪到溶最后一块冰,我体会了所有。

证明冬季最低气温的最好方法,是把麪粉团放在暖气管口一个冬天,之后你将发现:所有的酵母菌不是冻死了,就是迁居了。去年曾看到一则新闻,报导暴风雪中,一位妈妈求救无门,车子又出了毛病,只得为儿子牺牲了。

在深冬酷寒的早晨,得「跋涉」深及腰部的积雪到学校。平常七、八分钟的路程,突然觉得特别漫长;不过一路打雪战到校门口,倒是颇具生活情趣。大风雪时,无法「面」对着碎玻璃片似的雪点,路上就出现行人倒着走的「奇」景,只是得当心撞上车子或灯柱。高速公路上车与车之间,也往往在前不见「古人」,后不见「来者」的情况下,互相粘上了。滑雪、溜冰和曲棍球是冬天的主要活动,堆雪人已不是时髦雪景了。附近偌大的社区里,只有几户人家门口有几座莫名奇妙的火星雪人,越看越有缺陷美──雪景只有从窗户里看出去最美。

此地夏天,温度绝不比台北低多少;只是经年横扫的风姨,至少把热焰吹熄了些。安大略湖上的泛舟热潮也掀起了,弄潮儿与海鸥共游,空气中泛着阳光。此地的湖光水色的确不错!去了几次湖畔水边之后,我已经拥有南美洲人的「健康」肤色了。

当屋外看到的不是溶水就是雪泥,路上巧克力色的刨冰泡着汚物时,该知道所谓的「春天」已经来了;而台湾的街头恐怕已有不少花阳伞映着艶阳了。第一个在加拿大的春光,就这样湿湿沉沉地溶着,十四岁「美」好的生日还是数着屋檐上滴下来的水滴度过的,不敢吃那会甜死蛀虫的生日蛋糕。夹在冬夏之隙里的季节,闷闷的、阴阴的,似乎不叫春天;可是一过了这段骨髓积水的有效日期,夏天来得出奇的早。

蹀踱在枫叶小径,吟诵微波静湖的秋天,该是中国人自古所向往的。可是金风一扫,老树小树皆落叶纷飞,树下的扫叶人跺脚大斥,情调大破。但是四季独特的自然美,绝非人类所能否认;试管中未曾制出一剂均匀的阳光,而神统管一切的美。

吃了一年的汉堡、热狗、色拉,尤其是所谓的「名洋食色拉」,简直是食难下咽,还不如大姑拌的中国色拉来得顺胃。更糟的,是妈妈决心入境随俗,每天晚餐生菜色拉一上桌,举座皆摇头感概不已。吃了几星期配给色拉之后,也没有什么异味可抱怨了,再酸再恶的色拉,也可以保持镇静,食「不知」味。为了不使新鲜的维他命流失,红萝卜、青椒、芹菜,水冲冲就可以入口;苹果、蕃茄,裤子上抹抹就能享受──懒人的福音。

多伦多教会目前在城里一座大厦的二楼。为了「真耶稣教会」会名的成立与申请,所有的信徒曾禁食祈祷,只希望得知神莫测的旨意。最后,终于获得批准,小小的会堂里满溢着大大的喜乐。教会成立的初期,仍需多方的支援和代祷;身为二十多名信徒中的我们,感到使命的重大。多伦多教会的人数,比不上台湾的教会;儿童聚会学生最多四名,课程即英文圣经故事。成人聚会以英文主讲,广东话翻译,诗颂由电子琴伴奏。聚会时虽然冷气和电扇齐开,夏日的午后仍然令人挥汗如雨。由于室小,即使是在冬天也有「春暖」。因为信徒住所较分散,只有安息日下午聚会。来此地多年的马来西亚华侨黄撒该执事一家,对圣工及道理最为热心;初到异地,他们是支援我们精神和信仰的资源,愿神的光由此处射向四方。

南下三次,见识了「白宫」、「自由女神」、「联合国」以及「帝国大厦」等名胜。在百老滙的骄阳下,我高兴有个平安的家在加拿大。大自然虽仍保有一片未凿的天真;但是仍看到纽约教会真道依然固守,信徒人数足以使整个教堂看起来,不致寥落冷清──纽约的美,闪耀在这个角落。从教堂窗户看出去,我看到焕发中的教会。这次灵恩会,因为爸妈公司俗务纒累,只好待来年的机会;但是在灵恩会前几个礼拜,赶在爸爸假期里到美国停留几天,安息日早上睡到太阳烫床才起来,途中爸爸又使出绝技,在高速公路上穷转穷绕;翻破了地图,硬找不到正路,等到赶到教会门口,才踏进会堂一步,入耳第一句即「基督徒做礼拜必须准时」,吴长老响亮的英文,窘得我差点僵在门口,也许是教训吧!新教堂仍座落在城内,不小的停车场和不小的会堂──一个崇拜的佳所。

也许中文退化了不少,但是台北教会的阶梯却未曾徒我的记忆中脱落过。我上初级班后短暂的一年中,开始收敛厌世恶俗又热爱世界的虚僞,克制血气少年的跋扈自恃。我体验了基督徒的成长。在这相隔半个地球的异地,我祈求神祝福兴起中的真教会。

银河之西,并非只是悲观、消极、徬徨和无助;因神的慈爱,澎湃穹苍;神的智慧,浩瀚海洋。终我一生,愿能不偏离正道,更愿神的恩泉,常倾注在山山之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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